这个夏天随机播放的片段
这个夏天随机播放的片段
文/苏叶
归途
大雨冲断了回去的路,火车无法前行,候车室的展板上一串“晚点未定”红的触目惊心,人们挤在狭小的空间里,空气污浊,声音嘈杂,呼进呼出的气息里夹杂着泡面和汗液的味道,时间以凌迟般的姿态圈禁着人群。漫长的等待会给予人一种错觉,时间在某个时刻停止,不向前,不后退,就那样停着,把此生过完。如果说结束的姿态是可以选择的,这无疑是我最向往的一种,时光将我凝结成期盼的姿态,留在一场归途中。
黑猫
车停在一个小站,我偶然瞥见了站牌下那团黑色,阳光肆无忌惮的曝晒着,有几只苍蝇一直在上面盘旋。努力定眼看,似乎只剩一堆粗糙的黑色毛皮堆在那里,一动不动,那是一只黑猫的尸体,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些念头,这猫是怎么死的,怎么死在这里,是饿死的还是病死的。
恍神间,我突然记起校园里那只黑猫,校园里的野猫有好几只,狸花猫太凶,花白的那只我也不喜欢,因为我无意中看见过它偷吃做实验死了的兔子,阴影犹存,我只对那只黑的感兴趣,美丽又乖巧。每次早晨往教室走的时候,它都会从树丛里窜出来,有时是跟着我,有时就乖巧的蹲在路边,我知道它是饿了,希望我能喂它吃的,然而我每次都是两手空空,没有东西喂它。
有次中午,我在树荫下看着它闭着眼,身体铺平于整个地面,我以为它死了。那一瞬间突然觉得惊慌,羞愧,直到它察觉到动静,睁开眼,莫名的情绪才褪去。为什么惊慌,为什么羞愧,大概是生命,让我觉得无地自容。
老院
夏天,燥热的天气将活动范围局限在室内,这是一个适合做梦的好季节,所有逝去的都会在梦里重新归来。我变回孩童的模样,院子里的苹果树重新长出,六点还是会准时听到叔叔扫院子的飒飒声,大家还都围坐在那颗碧桃树下吃午饭。
老院承包了我年少夏天所有记忆,我将那个院子分为开心的和不开心的,开心的是院子里果树,菜,向日葵,杏子熟了都可以吃,有树荫遮蔽的花园台子下可以躺着睡午觉,可以肆无忌惮的追着鸡跑,爬上门口那棵大榆树可以看见下面的所有人家。至于不开心的,我藏的吃的总会被老鼠啃了,东房里常常只有自己住,爸爸妈妈总是有吵不完的架,很多时候要去北房叔叔家吃晚饭。也是在一年夏天,生命以决裂的方式将我和老院隔开,老院成了爸爸家,而我要住在妈妈家,我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离开了老院。除了那盆我养了很久的马蹄莲被我带走,再没有任何痕迹证明它曾在我生命中那样炙热过。其实,它还是在那里,我还是可以踏入,可我总觉的它已经不属于我了。我成年了,果树挖给了别家人,叔叔没入黄土,东房被修成了小洋房的样子,大家再也没有闲情逸致一起搭伙吃饭了。
那一个一个的夏日,突然间平行排列在面前循环放映,时间是停止的,只有我像分子一样跃迁,跳跃。一个自己旁观另一个自己,这一场欢闹,值得留恋,也不值得留恋。
最后
晚上十点的时候太饿了,跑到学校后面的街吃粉。夏天的夜晚是个是个奇怪的节点,走在路上的时候,脑子就像播映机一样,过去,现在,将来,美好的,忧愁的,全部飞了出来,以往我总会执着于为什么我又开始想这些东西,如果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写下来,每一个都去编个理由,想个结果,差不多可以写的像编年史那么厚吧。任由这些片段在脑内穿梭,这钟感觉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人生这场戏的花絮,很奇妙。就随意摘取一些,献给这个夏天吧,
人生如梦,梦里不分东西,何必做梦,梦里甘苦皆空,人们到底在写些什么呢。
作者:苏叶,女,多谢你能来,慰我山中寂寞,陪我看山看月,过神仙生活,共赴文学盛宴。微博@苏叶BR